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昔有一僧人,与一士子同宿夜航船。士子高谈阔论,僧畏慑,拳足而寝。僧人听其语有破绽,乃曰:“请问相公,澹台灭明是一个人、两个人?”士子曰:“是两个人。”僧曰:“这等尧舜是一个人、两个人?”士子曰:“自然是一个人!”僧乃笑曰:“这等说起来,且待小僧伸伸脚。”
明末文人张岱《夜航船》中的这段文字,这般高谈阔论的人物,我们随处可见。
好在小僧能在夸夸其谈中,“听其语有破绽”,又“斗胆”敢问上几句,使得自己有了“伸伸脚”的机会。
社会上不乏这样的角色:自己觉得比别人多读过几本书,或多知道几样事,便愣充懂文化的人,到处指手划脚,搬来一筐陈芝麻烂谷子,貌似什么都懂,云山雾罩地吹嘘一番。岂不知,有句话:“真正的高僧只说家常话。”
不知道复姓澹台的人很多,把澹台灭明一分为二似乎也不足为奇,但把尧舜合而为一,甚至斩钉截铁地肯定曰:“自然是一个人!”这的确是一种境界。
但这也怨不得别人,如果士子不高谈阔论,而是低声细语,即使说孔子老子是亲兄弟,使得那偷听壁角的小僧听不见那许多,他的脚还敢乱伸吗?
但小僧说话还是很文乎的,估计是江浙一带的人。如果是本山的老乡,估计他会说:艾玛,你可吓死我了!你就别装了,挪过去些,让俺的脚也松快一哈儿,你可累死俺了!你大爷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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